### 引子：一次寻常的算命
在许多地方，长辈带孩子去算算命，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。这对堂姐妹也不例外。她们由姥姥（我们姑且称她为张姥姥）领着，来到了我奶奶家。两个女孩当时不过十一二岁，但已能看出是美人胚子，模样十分俊俏，连我奶奶见了也忍不住夸赞。
然而，一番端详和推算后，我奶奶给出的判断却并不乐观。她告诉张姥姥：这两个孩子将来恐怕要远嫁，难以留在父母身边；学业上难有建树，大概率考不上大学；最好让她们学门手艺傍身。
### 长辈的忧虑与叮嘱
张姥姥非常重视，又追问起姐妹俩未来的婚姻情感。我奶奶摇头直言：不好，将来怕是要吃亏的。听到这话，两个小姑娘在一旁噘起了嘴，满脸的不服气。
张姥姥忧心忡忡：“你说她们要远嫁，天高地远的，我们大人也管不着啊，这可怎么办？”
“是管不着，”我奶奶叹道，“等她们真长大了，你可能都不在了。”张姥姥点头承认自己身体一向不好，感觉时日无多。
我奶奶只能郑重叮嘱：“你务必告诉两个孩子，千万别走歪路，不要和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来往。一定要让她们多读书，再不济也要读个职高，将来找份正经工作。要是跟地痞流氓谈对象，这一辈子就毁了。”
张姥姥嚅嗫着应承下来。看着两个女孩早熟的身影和打扮，我奶奶心里明白，前路坎坷，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。
### 姐姐的路：从学徒到歧途
时光荏苒，姐姐初中毕业后，死活不愿再读书。家里本有机会花钱让她去镇上的普高，她却说读书头痛，不如打工自在，还能给家里省钱。父母拗不过，便依了我奶奶早前的建议，送她去镇上一家理发店当学徒。
店里的老师傅为人传统正派，在镇上口碑很好，但对徒弟规矩极严。姐姐受不了这种约束，没多久就不干了。很快，她与当地一个富家子弟谈起了恋爱。那男孩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，两人年纪轻轻便毫不避讳地在小镇上出双入对。
我奶奶多次规劝，却只换来男孩的恶语相向。不久，这段恋情以男方劈腿告终。姐姐自称被骗，甚至用烟头烫伤了自己的手臂。之后，她远走广东“打工”，实际上却走上了歧途。后来她带了一个中年男人回家，声称已结婚。那时她才二十出头，面容却已十分憔悴苍老，全无少女时的水灵。
再后来，关于她的消息越来越少。直到大约十年前，有亲戚传来消息：她因艾滋病去世了。这个结局，在我奶奶看来，虽令人痛心，却并不意外。
### 妹妹的路：迷失在繁华之中
妹妹的路径有所不同。她初中毕业后，连在镇上工作的经历都没有，直接南下去了广东。那时她父母已离婚，都不在镇上生活。
镇上有个叫阿东的男孩一直暗恋妹妹，两人通过QQ保持联系。他告诉我们，妹妹在广东“混得不错”，常去香港游玩，穿的衣服都价值不菲。我奶奶得知后，仍托阿东转告她：务必远离不三不四的人，找对象要看人品。
阿东后来转达了妹妹的回复：她非常感谢奶奶多年的牵挂，但坦言自己“已经身不由己了”，并感叹如果早点听奶奶的话就好了。
“听劝，什么时候都不晚啊。”当时我妈妈在一旁说道。但我奶奶却神色凝重：“她能说出‘身不由己’这种话，说明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。”
果然，大约半年后，消息传来：妹妹因贩毒被捕。她属于“以贩养吸”，吸毒是被外面认识的男友带坏的。然而，一个成年人的人生选择，真的能全部归咎于他人吗？
### 反思：脚下的路与头顶的光
这对姐妹花的故事，令人唏嘘。人生之路虽在自己脚下，但行走时，也需时时抬头看路，虚心听取他人的善意提醒。明知是暗路、险路，还要一意孤行，人生便可能坠入深渊。
外界的诱惑与误导固然存在，但最终的抉择权，始终在自己手中。为人端正，抉择理性，在此基础上，再把剩下的交给命运。这或许才是对自己人生最负责任的态度。她们的遭遇，正如那句老话：不听老人言，吃亏在眼前。这“老人言”，未必是玄妙的预言，更多是过来人基于阅历对风险最朴素的洞察与告诫。
